琵琶行艺术特点

2020-09-05 琵琶行

  瑟瑟荻花,萧萧枫叶;寂寂秋江,冷冷孤月;炎凉世态,冷暖人情——曲曲断肠的琵琶声中,诗人体味到的是宦海浮沉的苍凉。《琵琶行》是感伤的。

  论《琵琶行》的语言艺术特色

  在语言上,《琵琶行》这一首诗歌对音乐形象的描绘取得高度的成就,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靠使用具体的比喻;一是靠着的对演奏者意图的揭示和听众感受后的心理反映的描写;三是适当地运用叠字。在诗歌中对音乐描绘给人印象最深的一段是琵琶女高超演技的表演: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情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声,唯见江心秋月白„„” 对以上诗歌从三个方面分析如下

  (1) 靠使用具体的比喻

  从“大弦嘈嘈如急雨”到“四弦一声如裂帛”这十四句中,诗歌借助语言的音韵写音乐的时候,兼用各种生动的比喻以加强其形象性。“大弦嘈嘈如急雨”把大弦弹奏的“嘈嘈”的声音比作“急雨”,既用“嘈嘈”这个叠字摹声,又用“如急雨”使它形象化,“小弦切切如私雨”亦然,把小弦弹奏的声音“切切”比作“私雨”,既用“切切”这个叠字摹声,又用“如私语”使它形象化,这还不够,“嘈嘈切切错杂弹”已经再现了“如急雨”,“如私语”两种旋律的交错出现,再用“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比,视觉形象与听觉形象就同时显露出来,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旋律交错继续变化,出现了先“滑”后“涩”的两种意境,“间关”之声,轻快流利,而这种声音又好象“莺语花底”视觉形象的优美强化了听觉形象的优美。“幽咽”之声,悲抑哽塞,而这种声音又好象“泉流冰下”,视觉形象的冷涩强化了听觉形象的冷涩。

  由“冷涩”到“凝绝”是一个声渐歇的过程,诗人用“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佳句描绘了余音袅袅,余意无穷的艺术境界。令人拍案叫绝,弹奏至此,满以为已经结束了,谁知那“铁骑突出”,刀枪轰鸣,把“凝绝”的暗流突然推向高潮,才到高潮,曲终收拨一画把“四弦”发出声音比喻成“裂帛”来标志着弹奏的结束。这其中作者在运用比喻描写弹奏的声音运用得灵活自如。袁行需曾对《琵琶行》在语言方面的成就作出这样的评价:“《琵琶行》对音乐的描绘有独到之处,音乐形象是难以捕捉的,白居易却借助语言把它变成读者易于感受的具体形象。他用生活中可以感受到的声音比喻各种不同的音乐和旋律。”③这种评价恰当地把他在描绘音乐时适当运用比喻具体表现出来,化抽象为具体,使人耳目一新。

  (2) 靠着对演奏者意图的揭示和听众感受后的心理反映的描写

  在琵琶女弹奏中,其出场后分别用“似诉平生不得意”,“说尽心中无限事”来对于演奏者意图的领略,其中“似诉”表现了作者对琵琶女弹奏音乐目的揣摩。“说尽”表现了通过音乐展现出来的事似乎说不完。其后的“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也是与弹奏者意图的照应。对于听众感受后的心理的描写用了“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等诗句来描绘,其中“此时无声有声”的叙述展现听众的心理听完歌声弹奏后最后的感触,最好的效果是沉默无言,独自品味。“唯见江心秋月白”则用描绘环境来渲染听众寂静无声的感受。“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则表现了听众对女子重弹琵琶后深深感受,掩面而泣的动人场景,这些诗句很好地从侧面反映了琵琶女精彩的弹奏给听众所带来好的效果。

  (3)适当地运用叠字,加强了语言的表现力

  前面诗句中加点的叠字一系列的运用,如“弦弦”、“声声”的重叠,着重表现了琵琶女每一弦弹奏的连贯流畅。“嘈嘈”、“切切”分别表现了大弦,小弦弹奏在音质上的差别:一个舒长浑厚,一个急促细碎,很好地反映出歌声弹奏所表现出的情感,音乐内容的节奏及流畅性。褚斌杰在《白居易传》中对《琵琶行》语言中叠字的运用作了如下的'评价“诗人是如此巧妙地发挥了汉语词汇和表现方法上的特点,利用了它的象声和节奏感,加强了形象的表现力。”

  《琵琶行》的“形象类比”特色

  《琵琶行》运用的主要艺术表现手法,是形象类比法,所谓形象类比法,就是通过塑造两个具有相同属性的人物形象(其中一个是作者自己的形象,叫“本体”形象;另一个叫“类体”形象),并将两个人物形象进行类比来抒情言志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

  白居易曾有过“兼济天下”的理想,然而忠而见谤、遭贬。元和十年,权臣们竟加之以“越职”的罪名,将他贬为江州司马。对这次政治迫害,诗人既愤慨又伤感。于是他经常通过文艺创作来表现这种情绪,《琵琶行》就是一个最显著的例子。我们不难看出,在《琵琶行》中,作者通过塑造两个在才能、遭遇、感情等方面有相同属性的艺术形象──琵琶女的形象和诗人自己的形象,并将这两个艺术形象进行类比来抒发自己的悲愤感情。

  这首诗运用形象类比法,主要是从三个方面进行的:

  1、塑造类体形象琵琶女和本体形象诗人的一些已知的相同属性,使他们之间形成一种类比关系。

  作者在诗的前前后后,运用多种方式所交代的两个艺术形象之间的已知相同属性有四点:

  ⑴ 原来都身居京都,都有春风得意的往昔:一个是京都的倡女,一个是京官。

  ⑵ 都具有超群之才:一个是誉满京都的名艺人,具有超群的“艺”才;一个是名闻天下的大诗人,具有超群的“文”才。

  ⑶ 都有沦落天涯的不幸遭遇:一个因年长色衰而嫁商人,一个因直言相谏而遭贬谪,都从京都长安沦落到遥远偏僻的江州。

  ⑷ 都过着冷落凄清的寂寞生活:一个是“江口守空船”,一个是“谪居卧病浔阳城”。

  使两个形象构成了类比关系。

  2、突出描写琵琶女的杰出才能和不幸遭遇,形象地推出两个艺术形象都有怀才不遇,沦落天涯的悲愤感情的结论。

  为了突出琵琶女的演奏才能,作者特意为琵琶女安排了两次演奏。对第一次演奏,先用“转轴拨弦三两声……四弦一声如裂帛”这22句诗从正面描写。作者通过运用一系列艺术手法,从不同的角度描写这次演奏从“调弦”一直到“收束”的全过程,形象地表现出了琵琶女那出神入化的高超的演奏技巧。接着又用一般听众的反应(“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和特殊听众“我”(诗人)的反应(“我闻琵琶”“叹息”、感慨不已),从演奏效果这一角度突出了琵琶女高超的演奏才能。对第二次演奏的描写,虽然是略写,却以少胜多,将琵琶女的演奏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作者仍是用正面描写和侧面描写相结合的方法,侧面描写仍是用听众的反应。但听众对这次演奏的反应不同于上次:一般听众不再只是被深深吸引而陶醉于对音乐的艺术享受之中,而是被感动得“皆掩泣”,特殊听众“我”也不再只是叹息、感慨,而是潸然泪下,竟至“青衫湿”。这一侧面描写对突出琵琶女高超的演奏才能起了重要的作用。

  为了突出琵琶女沦落天涯的悲惨遭遇,作者巧妙地为她创造了一个能动情地诉说的条件──在两次演奏之间安排了一个恰当的间歇。“自言本是京城女……梦啼妆泪红阑干”这22句诗,就是琵琶女所作的血泪控诉。为了增强琵琶女遭遇的悲剧性,作者又巧妙地运用对比、反衬的手法来写她的悲凉身世:用她昔日的年轻貌美,反衬后来的“年长色衰”;用昔日的“五陵年少争缠头”,反衬后来的“门前冷落”、“江口守空船”;用昔日的今年复明年的“欢笑”,反衬后来的“妆泪红阑干”的“梦啼”……

  诗中象这样来突出琵琶女的才能和遭遇,其作用是:

  ⑴ 强调琵琶女同诗人在才能和遭遇上有两个重要的相同属性,为形象地推出未知相同属性(即结论)作为铺垫。

  ⑵ 使琵琶女的“才能”同“遭遇”形成巨大的反差,以表现出她怀才不遇的“幽愁暗恨”、沦落天涯的忧郁悲愤。

  这第二个作用至关重要。有了这个作用,全诗就能形象地推出如下结论,即两个艺术形象的未知相同属性:琵琶女有怀才不遇,沦落天涯的悲愤感情,那么诗人就也有这种悲愤感情。这个推论过程乃是诗人和琵琶女产生思想共鸣的过程,它要依赖读者的审美活动去完成,因而这种推论是一种形象化的推论。

  3、让类体形象琵琶女抒发他们的共同思想感情。

  既然诗人与琵琶女同有怀才不遇、沦落天涯的悲愤感情,那么他要抒发这种思想感情,就可以由琵琶女代替了。为了让琵琶女当好自己的“代言”人,诗人又根据琵琶女擅长音乐的特点,巧妙地为她编写了一首结构特殊的悲歌,让她向世人演唱(即抒发怀才不遇、沦落天涯的悲愤感情)。琵琶女悲凉身世的自叙之言就是这首悲歌的“歌词”,而她演奏的音乐就是这首悲歌的“曲子”。正因为诗人用这种别出心裁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情怀,所以《琵琶行》这首诗自从问世以来,就一直显示着巨大的艺术魅力。

  由此可见,形象类比法有“托人抒情”的特点,正因为如此,所以它很容易同传统的“托物抒情”(或“托物言志”)的艺术手法相混淆。如邹德祥同志在《悲韵谱凄情》(见上海《语文学习》1985年第3期)里就说,《琵琶行》是“托物抒情”之作。其实,这两种手法是有很大区别的:

  形象类比法有三个基本要求:类体和本体必须是同一类;类体和本体之间必须有已知的相同属性;必须比较类体和本体的已知相同属性,形象地推出它们未知的相同属性。而“托物抒情”却不是这样的:它的托体和本体不是同一类;托体与本体之间没有相同属性,只有某些相似点;不将托体和本体进行比较,且在一般情况下,是直接将托体当本体写,而本体并不出现。例如陆游的词《卜算子·咏梅》,借梅花来抒发自己在北伐主张失败而遭投降派打击时的思想感情,就是用“托物抒情”的方法。词中的托体是梅花,本体是词人自己,“梅花”和“词人”显然不是同一类,因而它(他)们之间也就不可能有相同属性了。从词的内容看,梅花和词人只在处境、遭遇、态度、节操等方面有些相似之处。这首词也并未让词人出现,而只让梅花出现,因而也谈不上两者的比较了。词中写梅花的处境、遭遇、态度以及节操,实际上是写词人的处境、遭遇、态度和节操的,也就是说,是直接将梅花当词人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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